视频号购买 快手图书教育行业负责人晏如:任正非身段向离职员工道歉

记者 |潘文杰

编辑 |姜岩

随着北大宣布与陈春华教授解约，长达近一个月的质疑陈春华学历的事件告一段落。打开了冰山一角。

8月3日，陈春华发布“公开信”回应与华为的纠纷。内容称，“2021年，发现部分盗版书商在各大网络平台发布大量虚假信息，以销售盗版我的系列管理书籍，为眼球夸大、捏造事实，严重损害相关公司和我的学者的善意。声望。”

这里指的是网络上流传的一些短视频和文章，包括“听陈春华三点劝告，任正非放下身段，向离职员工道歉”、“2016年任正非职业生涯第一次为女人代驾”，“任正非不理会高管的反对，亲自将一位女教授接在自己的车上，说：这是我的荣幸！”等等。

以上内容大部分来源于陈春华2017年初发表的文章《与任正非先生：围炉之日》，但这些视频的标题和内容对文章进行了夸大和歪曲。

针对这一事件，图书电商当当网在微博中表示：“这起事件源于盗版书商和个体自媒体，他们反复将一两篇文章编造成不同的版本，引人注目或甚至低俗的标题……盗版书店在今日头条和抖音非常活跃。今日头条追逐流量方向，成为盗版书商的法宝。”

当当表态指向短视频直播平台图书盗版业务链。

据《电商报》报道，2021年，抖音电商将封锁数万家销售侵权商品及其侵权商品的店铺。并且通过抖音电子商务知识产权保护平台，有3.40000多个侵权链接处理权利人的投诉和举报。 快手书教育行业负责人颜茹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传统电商所经历的盗版问题，快手书教育电商也会遇到公司。”

可见，短视频直播平台对于盗版书行业的成长有相当的认知，也有打击盗版的打算，但在让人瞠目结舌的盗版侵权数字背后，盗版书是怎么做的呢？出现在短视频中 直播平台野蛮生长？

界面文化 通过对业内人士的采访和对短视频平台的观察发现，这些直播平台在盗版书的生产链上可以分为两种“合作”模式。在此前的公告中，盗版书商在平台上制作涉嫌夸大或虚假宣传的视频或直播，或与专家合作，引流盗版书籍；在实际后端侵权问题上，他们除了印刷盗版书外，还生产盗版书。侵权方式多种多样，有盗版印刷、假冒书籍、电子书等。而且从源头上看，盗版书商进入抖音的门槛并不高，用户和出版商维权也不容易。

前端：图书销售的虚假事实

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2022年第十九次全国阅读调查结果显示，通过“视频讲座”阅读成为新的阅读选择，1.5%的成年公民倾向于“视频讲座”。与此同时，2021 年有 45.6% 的成年公民倾向于“用纸质书阅读”，高于 2020 年的 43.4%2.2%。虽然纸质书阅读仍占最大比重，但抖音拥有百万粉丝的读者亨廷（化名）在接受界面文化采访时表示，纸质书的消费市场已经变大，“很有可能是视频媒体挖掘出来的需求”。

抖音电商副总裁李成曾对媒体表示，2021年通过抖音电商销售的图书同比增长312%，平台上的图书消费者将同比增长2倍以上。该平台每天售出 450,000 本书。亨特认为，既然是盈利的，“盗版书被转让是正常的”。

在这条灰色链条中，盗版书商会先在短视频平台上做抢眼宣传，产生需求，然后再出售盗版书。 表示，任正非为陈春花当司机抖音等热门内容充分激发了普通人“成为他们”的欲望，并承诺这本书“可以让你成为他们”或“知道他们的秘密” ，可以说他懂人性。

某出版社资深编辑小宇（化名）认为，夸大宣传不是盗版专利。为了商业利益，一些出版商写在腰间的推荐书也会格外抢眼。短视频和直播平台的风格需要在短时间内吸引更多的观众。

“如果你看同一个出版社在不同平台上的宣传，你会发现风格很不一样。”小宇说，比如在微信公众号上推广同一个学习书，可能是介绍知识视频号购买，但在短视频和直播平台上，可能变成让学霸告诉你如何在弯道超车。高考。即使对于没有在视频下方抛出盗版图书购买链接的帐户，博主也会尝试以非常引人入胜的方式解释这本书。

界面文化记者搜索抖音关键词“薛兆峰经济学讲座”，出现了“中国最富有的老师，教你活得清晰”、“明星都在看这本书”以及其他涉嫌夸张的宣传标语。

宜林出版社新媒体营销运营中心副主任郑艳平告诉界面文化，短视频和直播的整体氛围“不是特别理性”。当博主和主播介绍一本书的内容有多优秀、价格有多低、现在下单有多合适时，往往会带走观众的情绪，他们往往会立即下单，不太可能去其他地方。平台做了一个比较，“是冲动购买”。

他还提到，一般大型出版社在售书方面往往会找比较靠谱的专家合作，会提前写一些宣传点进行负责任的宣传，但每个大V的表达形式都有差异，不排除有些主播自己玩，有点夸张，因为在这种环境下，目的就是为了卖书。

抖音的“理解人性”内容不仅限于财经类书籍。比如很多育儿博主都在教观众如何不花一分钱，如何用“3岁孩子的英语词汇量3000”让7岁的孩子“读懂哈利波特原版”。随着这类内容的火爆，很多家长都会问，做英文分级读物编辑的小宇，如何让孩子3岁达到3000词汇量。宣传。然而，抖音平台的另一部分内容是在经营“引发焦虑”的内容——一些国外书籍如RAZ、牛津树分级读物等被盗版侵权。

有些博主将这些外文版的盗版内容称为“祖国版”，即使内容已经有正版中文书籍，也会公开放在自己的商店橱窗里。小宇说，其实中国进口正版图书不仅降低了原书的价格，还对原书的内容进行了选择和升级。 “有些人其实明白进口汉化版会便宜一些，但还是迷信原著，或者觉得买原著比较有面子。骂盗版不是贬低自己，叫祖国版好像是为了爱国才买的。”

“制作这些账号的人（指的是宣传盗版书籍的抖音账号）知道如何把握人性。”亨特表示，只要视频内容不违反规定，实际上很难被审查。而且盗版书不仅制作盗版书便宜，制作视频也比正版书籍便宜。 注意到 抖音 视频的发布存在一些混乱。比如有的账号会拿起一些现成的文字，录成视频。抄袭知乎文案并转移到外网是很常见的。猎杀自己的视频经常被抄袭和剪辑，“申诉不一定有用”。 “在一些抢眼的书号，神化作者，然后卖书的时候，夸大捏造确实很常见。”

后台：盗版市场一片混乱

标题醒目甚至粗俗的内容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卖书牟利。郑艳平发现，依林的书——主要是外国文学——并不是抖音盗版书商所青睐的类型。 也做出了类似的观察：“我推荐的新书比较多，而且品类也偏向文学，这要么盗版来不及，要么买的人不多。对于盗版来说，这不是一个非常划算的选择。”在他看来，儿童读物、金融、金融、情商和鸡汤类型或内容的书籍更容易被盗版。

在吉林文史出版社出版的关于金融和鸡汤的《稻盛一夫给年轻人的忠告》一书中，豆瓣用户@清梦Qm写下了这段经历：“抖音在直播中天天看书店要倒闭了，书很便宜，有点好奇什么样的书能卖这么便宜盗版书成本多低，运费5元。”

界面文化在短视频直播平台上找到了一家书店，卖《稻盛一夫给年轻人的忠告》，还有《稻盛一夫的人生哲学：生活法》和《稻盛一夫的人生哲学：The Way of the Way》。心”和“稻盛和夫人生哲学：干燥之道”三本书。这些书的作者是中国人，内容是对稻盛和夫著作的反思。市场上真正的“干燥法”是由机械出版的工业出版社，《心法》、《活法》由东方出版社出版，作者为稻盛和夫本人。

在购书的评价中，有“材料一般”、“感觉别人的本不是正版”、“其实价格对得起内容，只希望卖家提前说说这是作者的意见，不是真正的稻森和夫先生写的，后来我从别处买了一套正版。”评论后客服备注：这些书都是100%正品。界面文化在这些书的详情页看到了标明的ISBN，但不确定ISBN是真是假。但是，即使这些书有官方ISBN，他们还有卖狗肉的嫌疑，可以说是走在了法律灰色地带。

这家书店客服在朋友圈写道，“9.8元起提成30%，需要合作的可以联系我。”大师沟通。也就是说，有些抖音高手通过介绍这类书籍来获利。

界面文化已经联系了多位行业编辑，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愿就这些问题发表意见。小宇说，这是因为在中国打击盗版难度很大。如果你在媒体平台上发声，告诉大家有盗版，有些人确实认为盗版是错误的，但有些人发现他们仍然可以购买更多。便宜的书，“所以我们不太愿意说”。

有趣的是，8月7日，新京报书评周刊发表了一篇文章《从“走近问题”到“走近读者”：中国地方经济学的畅销之路》，其中谈到了中国经济之一。读者留言：“中信的书真的好贵！！！！！！拒绝买！！我宁愿买盗版！！！”这可能反映了一些消费者的愿望。

小宇提到，其实很多做盗版的人都在出版社工作过，知道灰色地带在哪里。 “就像央行不会告诉你印假币的人是怎么印的一样，我们透露具体细节，相当于告诉盗版书商该怎么做。”小鱼公司的印刷老师还开玩笑说，以后做盗版，肯定能像真的一样。

“你很难证明对方是非法的，因为出版业的人都知道其中的漏洞。”小宇说，他的公司经历过合作公司拿走pdf版的稿件，终止合作。盗版书通常可以节省编辑、校对和设计的费用。他们选择廉价的纸张视频号购买，没有人编辑和校对，自己排版。 “它们便宜的原因是不好的原因。”

除了盗版、侵犯已发表作品外，还有一种盗版行为，即私自印刷、散布未由著作权人发表的作品。鹿鸣财经发表的《华为陈春华事件揭露盗版书商的传闻业务链》一文中提到，盗版书商也会收集整理一些名言——比如张一鸣微博演讲、王兴发帖等，被变成非法出版物。

其他侵权事件也屡见不鲜，界面文化已经看到抖音上有些用户会教你如何下载免费电子书，号称“免费小说嫖娼”、“实现不花钱看书”一分钱的“自由”，这些做法给发布者带来了流量，却损害了发布者的利益。

灰链：可以买卖的资质

回到盗版问题，这些盗版书商是如何进入抖音的？我国《出版管理条例》第三十六条规定，提供网络交易平台服务的经营者，应当对申请通过网络交易平台从事出版物发行业务的经营单位或者个体工商户进行身份审核，并核实他们的《出版管理条例》。营业执照。”

但是，网上有很多“出版营业执照代理机构通过审核包”的企业信息，并留下了手机号和微信ID，方便人们联系这些代理机构。界面文化找到了一家拥有抖音图书销售资质的公司。对方没有要求记者出示任何材料，也没有要求记者有什么资格，直接说可以去海南。 ”。

但是，正式办理《出版经营许可证》手续，不仅要求经营者具有初级以上出版物发行人的专业资格，还要求有与其业务相适应的固定经营场所，还要求经营者的名称、发证单位的地址和刊物。存放仓库地址及法定代表人或主要负责人在本市的地址等信息。在代理人看来，这一切似乎都不是问题。 “没有海南能行吗？”对方斩钉截铁地说：“可以。”

目前，抖音平台下架了陈春华盗版书的夸张宣传片。不过，正如出版业从业者经常用“打地鼠”来形容打击盗版的行为，这条灰色的产业链条还远没有消失。 抖音在电子商务企业《销售假冒盗版商品实施细则》中，当“商家销售的商品经品牌、版权抽查认定为假冒盗版商品”时，“扣减违法款项” "也执行。规定。但是，无论是打击盗版书商的视频，还是提供证据和投诉盗版书籍，都存在一定的困难。

说，“这种视频制作很简单，而且会分批发布，打起来感觉像打地鼠一样”，一个盗版书的链接可能有几十个视频在使用中，加上不同的合作直播卖书等方式很难打击，而且即使被举报为成功的盗版书商，成本也不高。

另一方面，出版社在维权过程中，为了取证和循序渐进，需要付出大量的人力和财力支出。郑艳萍说，2020年，他们第一次在抖音平台发现盗版书时，咨询了律师。对于出版商来说，在调查取证过程中购买盗版书籍是不够的，还需要开具发票，但盗版书店往往不开具发票。较小的盗版商可能一出律师函就下架，过一会又上架，甚至小书店自己说关门就关门了。在人员方面，当盗版被追到底时，出版社不得不支付高额的律师费。因此，他说：“维权不应该由出版社来推动，而应该是平台的责任。”

还好郑彦平还提到，他现在在抖音上还没有看到我们社的盗版书。 “如果你公然卖盗版书，平台会封你的账号，扣钱。”而且他我也看到了知名的大V是不会卖盗版书的。 “大V有自己的影响力，卖盗版书对他们来说不划算，赚不了多少钱。”

参考资料：

华为陈春华事件曝光传闻中的盗版书商链

华为和北大教授表态背后的盗版业：千元买资质，短视频助推